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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增濤文集

民主法國是怎樣煉成的(1)肚子鬧革命

陳增濤

2017-11-06


*此文章於2017年11月05日刊登*

  一七八九年的法國大革命,發生在歐亞大陸西端的小小法國,其影響之大,可說是書寫了世界近代史。以當今法國國土面積和人口都只有中國的二十分之一來計算,實在是件難以想像的事。其實更難以想像的是,法國大革命怎會在一個中央集權,王朝基礎固若金湯的法蘭西出現?法蘭西王朝歷史學家多追溯到西元八四三年,當查里曼大帝的子孫把帝國一分為三。西元九八七年,宮相卡佩篡位,其建立的王朝經歷了八百多年,一直到法國大革命。不像中國的歷史,自秦始皇一統天下之後,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想當皇帝者歷代有人。而法國大革命自一七八九年至今,還不到二百三十年。剔除拿破崙兩個帝國的三十年和波旁王朝復辟的十六年,而其中五個共和國的總共歲月是一百六十年,其中以第五共和國的六十年至今歷時最久,其最短命的是一八四八年成立的第二共和國,只有四年的壽命,就被拿破崙三世的第二帝國所取代。到了一八七零年建立的第三共和國,民主政制才開始比較穩定。如果和中國的近代史比較,法國的共和國歷史多了只不過五十個年頭而已,但其間兩次出現的帝國,波旁王朝的復辟,其共和國和民主進程的崎嶇堪比蜀道。

  法國大革命的起因,在歷史教科書裡多歸於十八世紀的啟蒙運動。對於深受知乎者也思想薰陶的炎黃政治文化,二千多年來也習慣了打壓任何的被懷疑為反對皇權的文字和聲音,自然是理所當然。其實書生造反十年不成的道理放諸天下皆凖。法國大革命的造反派哪個是當時沙龍裡高談闊論的知識精英?法國歷史學家托克維爾說:“一個國家發生革命,並非總是因為人民的處境越來越壞。最經常的情況是:人民最初對暴虐的統治保持沉默,仿佛若無其事地忍受著這種統治的不合理之處;但是,當暴虐統治的壓力一旦減少的時候,他們就會猛力推翻這種統治。被革命摧毀的政權,幾乎總比它之前的政府制度有所改善。經驗證明,對於一個壞的政府來說,最危險的時刻,通常是它開始改革的時候到來的…。” 中共中紀委書記王岐山曾大力推薦此書,據說引此句話為戒。其實法國大革命如果不是遠在冰島的火山大爆發,逢天氣嚴寒乾旱農業連年失收導致老百姓因為肚子而走上街頭,啟蒙思想的清談也不會走出政治精英的沙龍。而托克維爾所說的暴虐統治也成為引爆法國大革命的導火線。

  歷史就是百川匯海,順潮流者昌,逆潮流者亡。法蘭西王朝何嘗不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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